021年，北京规模以上软件和信息服务业企业实现营收2.2万亿元，同比增长19.2%，营收规模居全国首位。这距2018年产业营收首破万亿元大关不过3年。
在高质量发展的大考面前，北京“软实力”的奥秘引人探寻。
互联网、人工智能、自动驾驶、北斗、数字经济……连续多年保持两位数高速增长的同时，北京软件和信息服务业亮点纷呈，发展质量与效益稳步提升，产业贡献度不断提高，具有国际竞争优势的产业生态体系加速形成。
2月2日，冬奥火炬在首钢园传递，火炬手点燃无人车上的“飞扬”火炬，无人车随即启动，稳稳地“跑”了800米左右。
特殊的“火炬手”是百度公司研发的汽车机器人。从搜索引擎到无人驾驶，这家诞生在中关村的老牌互联网企业，正经历着跨越转型。
“10年前我们意识到人工智能技术可能已经成熟到可以解决搜索以及搜索之外的很多问题，我们开始大举投入到人工智能技术的研发。”百度相关负责人直言。
这次转型在很大程度上重塑了百度。2021年的四季度财报显示，百度非广告收入212亿元，同比增长71%，主要受云及其他AI驱动业务的推动；百度大脑已对外开放了1400项AI能力，日调用量突破1万亿次。
百度转型，也折射出北京“软实力”勇于迎接新挑战的“基因”。20多年前，中关村的地下室、居民楼里诞生了一批互联网公司。尽管这批企业已逐渐成长为互联网巨头，但与生俱来的“本领恐慌”让其继续拥抱创新。
我国首个、全球最大的智能模型“悟道2.0”，全球首个软硬件一体的自主可控区块链平台“长安链”，聚集了406万开发者的百度深度学习平台“飞桨”……细数近年来北京科技创新的重大成果，软件和信息服务业依然是贡献度最高的产业领域。
“30多年来，北京软件产业千变万化，不变的就是不断创新。”市经信局相关负责人说，北京是“中国软件名城”“国家首批综合型信息消费示范城市”“国家人工智能创新应用先导区”，集聚了18家营收超百亿元的软件和信息服务业企业，字节跳动已跨入“千亿元俱乐部”，头部互联网平台企业汇聚了数以亿计的活跃用户，深度影响着全国乃至全球用户的工作和生活。
海淀、通州、亦庄——一个稳定的“铁三角”，在共同支撑着国家网络安全产业园的建设。
“怎一个快字了得！”位于经开区信创园的统信软件桌面产线北京研发中心研发总监邢健，总用“快”来形容这里的变化。这家主攻国产计算机操作系统的企业在2019年成立时只有三四百人，如今已经有近三千人。“第一代系统是在2020年推出，现在已经迭代升级到了第五代，与国外一流系统的差距不断缩小。”他说，搭载着统信操作系统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实现了开机时长14秒的飞跃性突破。
就像30年前在中关村布局软件产业一样，今天的北京正以超前眼光播下前沿产业的“种子”。
过去中国IT底层标准、架构、产品、生态大多数都由国外公司来制定，由此存在诸多可能被限制的风险。为此，北京勇挑重担，启动建设国家网络安全产业园，三园已累计集聚273家企业，完成CPU、操作系统、数据库、应用软件、系统集成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全产业链布局，推动统信软件、优炫软件、中兴数据库等“四梁八柱”企业集聚。
这样的超前布局也在其他重点领域稳步推进。
国家工业互联网大数据中心、国家顶级节点指挥运营中心相继建成，成为国家工业大数据交互的核心枢纽。北京市北斗融合创新应用示范项目近日正式获批，将打造京津冀“北斗+车路协同”和京津冀“北斗+无人配送”两大示范应用。备受期待的互联网3.0产业布局也已经超前谋划，将整合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区块链等多种数字原生技术，培育一批创新型企业。
2018年，北京规模以上软件和信息服务业企业实现营收首次突破1万亿元。欢呼雀跃之际，产业主管部门已经在盘算，北京要如何奔向第二个“1万亿”？
此后三年，相关产业配套政策密集落地。上有《北京市“十四五”时期高精尖产业发展规划》《北京市加快建设全球数字经济标杆城市的实施方案》等顶层设计，下有工业互联网、北斗、数据中心、算力布局等领域底层创新，推动软件和信息服务业提质升级。
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中关村集智未来孵化器的AI研发测试机房从不停歇，扎根在孵化器里的人工智能企业抢着来这里测试。“与其他孵化器不同，我们本身也是一家中关村高新技术企业。”集智未来人工智能产业创新基地有限公司董事长樊晓慧说，具备更高技术的孵化器可以更精准满足中小微企业尤其是“从0到1”初创企业的创业需求。
企业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成长历程，总是面临重重困难，这就更考验产业生态能否托住蓬勃生长的创新力量。
为此，北京推动开放原子开源基金会落地北京，加强与北京创新资源对接；布局一批开源创新平台，支持智源研究院发布智源学者计划，培养AI高端核心人才；量身定制综合“服务包”，积极协助解决企业发展难题，“一业一策”支持互联网平台企业硬科技转型……
“北京软件和信息服务产业仅用三年时间便突破两万亿元大关，引领作用进一步显现，也成为北京推动全球数字经济标杆城市建设的有力支撑，推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市经信局相关负责人说，在新的发展阶段，北京软件和信息服务业将紧抓“两区”建设、数字经济等发展契机，强化“五子联动”，推动产业政策措施高效落地，为首都“十四五”时期高质量发展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软件和信息服务业作为知识密集型、技术密集型和人才密集型产业，要持续高速、高质量发展，离不开龙头企业引领、中小企业聚集、优质人才供给和内生体系增值四个因素，而北京恰恰在这几个方面都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
北京已经形成从高端芯片、基础软件到核心算法和行业整体解决方案的完整产业链。消费互联网平台丰富度全国领先，产业互联网领域已形成“双跨+行业+技术”的平台体系，工业互联网的综合发展指数全国第一。
未来，北京应加快推进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加速“补短板、锻长板、优服务”，提升软件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形成技术生态高地和创新资源高地。严格来说，这不是北京自己面临的问题，而是整个中国软件产业面临的问题，但北京作为首都、作为全国顶尖资源的汇聚地，理所应当扛起旗帜，发挥带头示范作用，引领全国。
北京还要推动突破性政策的落地，建设先行先试、改革开放的应用集成创新高地。最重要的就是要牢牢把握数字经济为软件和信息服务业发展带来的重要机遇，推动人工智能、区块链等领域一批新兴关键软件技术创新和数字新基建布局，引领未来数字经济新生态建设。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副校长、中国软件行业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吕卫锋）
